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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中散漫着不确定的东西,有什么丧失,有什么重新归去,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的叹息。
柏西走后,阿折愣怔看着铁桶里的破碎饲料,有的成了沫沫,有的还无比完整,她脑海中一片空白,发懵一样,甚至无法重复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算了,还是喂鸡.吧。她提起桶,对自己说。
如往常一样,喂鸡完成后是除粪,劈柴,斧头下干燥的树叶发出脆生生的爆炸裂音,阿折小跑着捡拾崩飞的柴禾,把它们装在篓子里。
白马正瞧着他,甩起尾巴仿佛自有高瞻远瞩,单独面对马儿时,她又变得如常窘迫,腼腆又害羞,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说出那些话的,它的大耳朵宽厚十足的耸动,里面藏匿洞听着他们争执的末梢,炯炯有神的大眼里有一股反叛的神气,她伸出手去摸马,白马把粉嫩的鼻子凑过来,大声吸气,缩回嘴唇吐息,用它齐整强健的牙齿轻轻撕咬咬阿折的手指。
阿折被马儿安抚着,同时鸡崽们开始向这边踏步,围住她飞来飞去还要饲料吃,很久后,阿折脸上的淤青也慢慢消失了。
“不知道我还能喂你们几回,我可能要死了。”
这么哀伤的告别,阿折发现自己哭不出来,吸血鬼没有眼泪,这一点比流泪更让她难受。
转化后她都得到了什么呢,什么都没得到又得去死了。
晚上,入夜了丘比大概不回来了,阿折守在壁炉前,听到了尤金家在推杯换盏,下午时还深陷打斗漩涡的吸血鬼士兵,乌泱泱一群围在桌前又成哥俩好了,咕噜咕噜的金色铜锅里炖着东西,希望不会是助兴被杀的绵羊。
整栋空旷的房子里似乎只有她一个生命,黑暗中,没有点煤油灯,柏西在楼上始终没再下来,阿折让背挺得直了些,往炉火里添了几块没有干透的煤炭,擦起火折子让它们发出燃烧的声音,煤炭裹着泥巴不死不活的闷烧,还没变成火焰就化成一摊灰烬。
她的影子像鬼那样在墙上摆动,阿折用手指跳舞,每根手指的影子摇曳生姿,她闻到了炭火的气味呵热量,思索吸血鬼的世界里有没有天堂地狱的问题,她死了之后,会去天堂还是地狱?毕竟,恶魔跟上帝向来不和。
她宁愿不相信地狱的存在,但如果不相信地狱,那么相信天堂也没有意义了,她走到阁楼上,这时候,墙上的吊钟响了,铛铛了十二下,到了她放血的时间了。
她回到了最初狭窄的暗室里,柏西在这时敲开了她的房门,昏暗的背景下看到她在取血,这对她来说最是稀松平常的事,但他这是第一次从头到尾看完,第一次有意发出询问,虽然问的太迟,“疼么?”
“还好。”
以前做人的时候,痛觉神经总是敏感的,最怕冷色刀锋划破,皮开肉绽的一刹那,现在成了吸血鬼,知道过会就愈合,虽然疼归疼,但因为有了心理安慰便无所谓了。
“你的脸......”阿折想道歉,柏西却全当没听见,在极为大男子主义的他看来,被女人打并不是件光彩的事。
两人之间有一道微妙的裂隙,彼此都心照不宣未言明。
他出门找了两桶黑啤酒来,给她一桶,阿折摇头,“我不会喝。”
“喝点吧。”
他坚持,同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,开启这场谈话的序幕,阿折学着他那样吞咽,无论他说什么,她永远都会点头,像对她自己昔日的影子那样顺从,她想一直活在过去,因为过去值得珍惜与怀念。
柏西坐在她面前,知道她这样温良的人,不会成为快乐的人,即便是笑容最灿烂鼎沸,笑声最响彻亮堂,依然不会快乐,除非互换经历,互换人格。
那双海潮一样的漆黑眼睛,带有咸味的温柔吐息,能包容天地,却无法自愈里面的沙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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